拉斐爾記得澄黃獸毛在掌下的柔順觸感,還能將文森佐抱在懷中當寵物輕撫拍摸的幼小年紀,就連爪子都是能輕易握住的圓潤,第一眼見就被他的可愛擄獲了心,想守護這份純真到永遠。
可那僅是孩童的不切實際的幻想。彼此的身份落差、身處環境的險惡、家族勢力的盤根錯節。隨著年齡增長,他的毛色漸深,隨之而來的是那雙清澈無暇的棕眸也逐漸染上戾氣,雙手也沾染上腥血,別說守護純真了,自己甚至就是會弄髒他的污染源。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倆人變得水火不容?或許是當他開始用身體交易時,下意識疏離了文森佐?又或者是文森佐進入青春時有了第一位心腹手下開始?由原本的兄弟友愛的親暱相依到沉默以對的行同陌路,拉斐爾本已為倆人的互動自此定型,但自文森佐滿十七歲開始進行家族業務,親臨前線後,又成了另種互動狀態。
每次見面就是冷嘲熱諷,激烈點甚至有要幹架的趨勢,要不是有其他部下在旁緩頰,或許他真會來上一拳。
拉斐爾倒挺希望文森佐真的揍上來,這樣能藉著幹架名義與之拉扯,能將已經成長茁壯的他擁抱入懷,撫摸許久未曾碰過的身軀,而不是在回憶中懷念幼時擁抱過的仔獸。
所以拉斐爾也不甘示弱,每次碰面的唇槍舌戰他總是更勝一籌,畢竟相比於文森佐的行動派,拉斐爾的優勢是在交際應酬上,嘴上的言語交鋒可不比槍林彈雨的現場輕鬆,有時一句話能談成筆價值幾千歐元的利益,也能結束掉一個人性命。
他在言詞上總能壓過文森佐,看著他氣得牙癢癢,就要撲上來將自己生吞活剝的模樣,拉斐爾總覺得莫名興奮,有種在危險野獸的口齒下來回試探的驚險,但每次他總能安穩脫身。文森佐雖脾氣暴躁但也過了衝動少年的年紀,不會真在外人面前對他動手動腳。
直到那一夜。
生意來往的地方勢力頭領來到俱樂部談生意,觥籌交錯間過於貼近的身軀,摸撫上大腿的手更毫不客氣的揉捏,暗示意味明顯,今夜勢必得用身體才能談下這筆生意。
也不是第一次做,拉斐爾沒抗拒,稍稍傾首貼在對方耳旁說了幾句,轉頭便讓部下去樓上訂間房,隨後起身示意:「這裡人多嘴雜,我們單獨到房間談吧,已經在樓上準備了豪華套房。」對方眉開眼笑,起身便想將拉斐爾摟進懷中,但卻在伸出手的剎那被他人攔截了。
那晚文森佐不只攔截了拉斐爾,也順勢攔截了地方頭領的勢力地盤,拉斐爾原本計畫要談的生意對象因此改變。
「你不是最會用這方式談生意了嗎?」文森佐帶著酒意行為粗魯,但仍有意識與拉斐爾言語嘲諷,可他吻上來的唇如此急躁,甚至帶著慌張之下的笨拙。
應該要推開、並揭穿他的笨拙,可拉斐爾的手還是摟上了脊背。
好久、好久不曾抱過的身軀,已經不是能夠環抱在懷中的誘小姿態,寬闊肩背和壯碩身型幾乎就要他壓垮。
「那、我要領地內的所有菸酒商家與聲色場所的營運維持費,並在店家中安插入指定廠商的酒水產品。」拉斐爾貼在文森佐的耳旁,提出極度過份的要求。
文森佐沒應聲,但慾望已強硬的撞入拉斐爾的體內,宣告生意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