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發情期。

文森佐能感覺到隨著月亮盈缺而規律來到的發情期正刺激著交感神經,五感比平時更敏感加強,尤其在那人經過之處都留著淡淡尾韻,是種花卉混雜濃醇美酒,並帶有寒冷感覺的獨特氣味,令文森佐想起他噴的中性香水、喜愛的高級美酒,而氣味中的那一絲寒涼,則來自於他本身。

高傲冷豔,宛如高領之花般的存在於他們的世界中,看似不合理卻又自然,獨特的奪人眼目、稀有的誘人採摘。

那人就是這麼令人傾心著迷的存在,他的哥哥,拉斐爾。

記憶中與曾有過與他融洽相處的時光,在很小很小,都還不太會保持亞人型態的時候,文森佐依稀記得哥哥將他抱在懷中順毛的感覺,令他舒服的瞇起眼,安心依偎。

但那僅是短暫,隨著年齡增長彼此漸行漸遠,由冷漠轉變為水火不容,私生子身份加上不能完全獸化,怎麼看都不是能繼承家族的身份,但無法否認他的聰穎與交際手段,近幾年更能感受到野心蓬勃的勢力擴張,連帶家族內也出現明顯的派系分別。

分明只要乖乖的當顧問,就能享有目前的物質生活與權力,為什麼要跳出來與自己競爭?文森佐一直想不明白,但追求強大向來是獸類本性,即便他不能獸化,或許骨子裡仍多少存留點獸性本能吧? 這時就挺羨慕他因為血緣稀薄,不受發情期影響這點了。

好的話或許一晚上就結束,麻煩點得拖個一天半載,文森佐不喜歡被慾望掌控住的感覺,至今為止的發情期大多是獨自渡過,僅有少數情況會與經驗豐富的酒店小姐共渡,但每每看到因為發情期不受控而在對方身上留下的傷——即便她們表明沒關係,且是能治癒的傷勢——文森佐還是深感愧疚,一來是因為傷害了女性,二來是他害怕,害怕要是因為發情期時傷害了哥哥,那該怎麼?

哥哥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毒品,無論是聲音、氣味還是體溫,一碰就停不下來,讓他無比著迷、瘋狂上癮。

尤其在發情期的當下,即便人不在現場,但獸類靈敏的嗅覺感覺還是能辨別出他剛坐過的位置,剛倚靠過的抱枕,都散著屬於哥哥的獨有氣味。

「少爺,這裡。」手下騰出位置請文森佐落坐,正巧就是拉斐爾剛坐過的座位,他嘖了聲,掩鼻吩咐換個地方,手下只得急忙的跟俱樂部人員溝通,在人潮湧動的週末夜晚上,搞來了布簾遮蔽的半開放包廂位。

包廂有扇大窗,文森佐不理會冬夜寒涼,硬是打開窗讓寒風吹進,試圖吹掉發情期來臨前的燥熱,也吹散了室內暖氣。

「我說怎麼突然冷了。」伴隨這話,濃烈的花酒混合氣味再度鑽入鼻腔之中,至於寒冷,已分不清是因為冬夜晚風還是突然闖進包廂之人。

與家族截然不同的淡金髮色,微微上揚的雙眼、彷彿果實般的紅眸、嘴唇般的小痣。極力想躲避之人卻在此時撞上槍口,文森佐沒有好臉色,劈頭就罵:「滾開!」

「那麼燥幹嘛?生理期嗎?」拉斐爾勾著唇角嘲諷,轉頭朝手下吩咐幾句,不單單是他的,就連自己的手下也全都離開包廂,放下的布簾阻擋裡外,將他倆框圈在只有彼此的環境中。

太危險了。文森佐能感覺到近在眼前的拉斐爾散著誘人香氣,敞開衣領露出的脖頸似乎還有著幾天前留下的淡淡咬痕。

「我是想找你談港口地盤的事。」拉斐爾無視文森佐的難看臉色,他早已習慣,自顧自地道出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