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喀、喀。

皮鞋踩踏於水泥地面的聲響迴盪,Doppio聳拉著眼皮,看著鐵欄杆門推開,修長身影入內,酒紅色襯衫和深色馬甲,銀髮晃蕩,Doppio羞恥的垂落視線,不敢與來人視線交流,看著他的雙膝蹲下,Doppio索性閉起眼裝睡。

感覺物體撫上脊背,一路順上來到後頸,略微堅硬的觸感輕捏,隨他感到對方施力將他翻過身,上身被抬起,背部枕到了堅硬物體上,頭則靠到落為柔軟彈性的地方。

鼻尖是淡淡的木頭香味,沉穩的令人放鬆,Doppio感覺額前的落髮都被人細心撥到兩側,露出光潔額頭,隨即帶著溫度柔軟的物體壓上,爾後是棉柔如羽毛撥弄的觸感慢慢地攀爬過髮縫頭皮之間,Doppio緊繃負面的精神情緒得到舒緩,他緩緩睜開眼,對上Fulgur溫柔垂憐的目光。

好美。他想,毫無抗拒讓Fulgur進入他的精神景圖之中,翻湧攪動且灰暗陰鬱的思緒汪洋中彷彿駛進一艘點著燈的小船,船體隨海浪翻搖晃蕩,絕不沉沒,船駛過之處像被熨過似的刷平,海面上僅餘淺淺波紋。

他伸出手攀上Fulgur的頸間,找回了一點力氣,施力將Fulgur拉下,彼此臉面倒轉的吻上。

Fulgur沒有推開他,手壓在Doppio的頸上停滯幾秒,最後還是張開口舌給予回應,得到一點回應的Doppio持續深入,不知是心裡效應還是真的鬆弛劑漸退,Doppio有了能動身的力量,他撐起身子將Fulgur拉得更下,最後將他攬抱進懷。

接下來呢?要繼續下去嗎?房裡有紅外線監視,若持續下去恐怕會被冠以襲擊的罪名,這樣接連犯錯別說外役加重了,估計針會被丟入牢中。

但Doppio陰暗的角落的聲音又蠢蠢欲動,繼續下去、墮落到底,反正已經讓許多人失望了。

Doppio眨眼,將Fulgur壓在身下,粗魯的扯下衣衫,長期包裹在襯衣內肌膚的白晰纖細,手掌撫上柔軟帶著淡淡年歲痕跡的身軀。

「嗯……」Fulgur溢出輕哼,著實勾引,Doppio夾帶著愧疚不敢去看Fulgur的表情,卻又停止不住衝動,深埋腦海中的想法此時佔據了全部思緒,他想抱Fulgur,更全面的擁抱、佔有他。

面對Doppio的粗魯躁進,Fulgur毫不抗拒,敞開胸懷包容承接住傾洩於身上的全部躁進,毫不在乎Doppio的指尖用力所留下的紅痕,也不在乎他張口嚙咬留下的牙痕,疼痛於他而言是家常便飯,被負面情緒沖刷下的Fulgur一直處於疼痛狀態下,他只是習慣了、懂得消化,但逐漸堆積起來的情緒垃圾還是差點將人壓垮,所以他才會逃到這個邊境之地。

最終也沒能完全逃開,過往關係的糾纏牽扯,只不過將一切放慢了,拉長了,對比年輕時的火熱濃烈,他與那些糾葛關係逐漸走向平衡的細水長流。

而眼前突然出現的Doppio是個意外,Fulgur感嘆,沒料到會出現匹配度如此之高的哨兵,每次替他梳理的過程中,長久累積下的疼痛也得到了些許放鬆。

但、單純是因為匹配度嗎?

「Pio Chan?」Fulgur出聲輕喚,用的是他倆之間才會用的親暱稱呼,記得第一次這樣叫Doppio時,他高興的撲了上來,像第一次得到肉骨頭的狗兒,一著蹭著他。

Doppio停頓了下,將頭埋得更深,胸口隨即傳來被牙尖啃咬的疼,伸出手揉著埋在胸前的大腦袋,指尖插入髮縫間,感受到濕漉漉的汗水,他突然很想看看Doppio的面容,卻沒辦法扳起他的頭。

啃咬往下,下褲也在轉眼間被退去,渾身赤裸的Fulgur對接下來的流程太理解了,早來此處便有預期,也做了些許準備,他敞開腿任憑Doppio的啃咬往下,但對於Doppio而言卻陌生無比,他沒嘗試過,僅在影視書籍上看過,即便知道怎麼做,但在衝動當下還是有些遲疑,動作顯得躊躇。

「先擴張。」Fulgur抱著他的腦袋提醒,稍稍抬起腿磨蹭Doppio的腰側,Doppio伸手往後摸去,臀縫間的後穴柔軟,稍稍施力便可推進,粗指進入後感到些許緊澀,Fulgur小小的嗯嗚了聲,Doppio隨即停下動作就要退出。

「別退出去。」Fulgur出聲,動起了腰將Doppio的指尖吞得更深,抱著腦袋的手指施力揉壓著,Doppio感到後腦一陣發麻,舒爽的更加興奮,彷彿是被Fulgur玩弄的狗兒,用平時撸精神體的那一套來對付他。

Doppio的手指更加深入,直沒指根,在尚未抽動前Fulgur便以動起腰主動吞吐,嘴裡是難受與滿足的情慾低吟,初嚐情事的Doppio哪受得了Fulgur這樣主動,張口邊吮著Fulgur的胸邊擺動手腕,粗指持續進出後穴,耳畔是低啞顫動的呻吟,夾帶斷斷續續的鼓勵話語,「很舒服」「這樣很好」「可以再增加手指」之類的,手把手的教導他進行情事。

Doppio心裡生出羞恥彆扭,但被更大的情慾掩蓋而過,他喜歡聽到Fulgur的呻吟,也喜歡聽到Fulgur稱讚他,心中消極、自我放棄的那個黑暗聲音,似乎消散無蹤了。

「夠了,進來。」應允侵入的許可,Doppio抽出手指,急躁地解開褲頭掏出勃發已久的慾望,龜頭頂端已滲出濕黏體液,抬起Fulgur的腰身往臀縫蹭,而他也配合扭擺著腰吞入陰莖,隨著逐漸下沉的腰身,慾望侵入體內的溫熱讓Doppio短暫震顫,此時又聽見了Fulgur的低喚。

「Pio Chan。」Fulgur聲音就在頭頂,「抬頭。」

Doppio猶豫,感受到Fulgur抱著腦袋的雙手正施力,僵持幾秒後還是抵不過Fulgur的命令和後腦酥麻的精神梳理,他以預期會接受到嫌棄失望的視線,Fulgur的呼喚或許是為了接下來的責罵——

「總算能看著你了。」雙掌捧著Doppio的臉蛋,Fulgur露出溫和笑容。「他們似乎給你施打了鬆弛劑,但現在還能硬起來,應該就不成問題了吧?」

「……Fu Chan。」Doppio略帶疑惑的呼喚,腰部順著Fulgur勾在腰部的腳往前頂撞,Fulgur隨即嗯嗚了聲,Doppio喜歡那聲音,又多頂蹭了幾次,讓Fulgur本來要說的話斷斷續續的碎在嘴裡。

「Pio Chan、Pio Chan……你、嗯——」Fulgur毫不避諱的享受,對視的眼眸中除了情慾外便是無盡包容,Doppio心存疑惑,但抵不過生理慾望的衝動,雙掌緊扣著Fulgur的腰身奮力頂撞,不斷阻斷Fulgur的話語,擔心接下來吐出的口的字句,又會將他拖回那個幽暗的角落。

「Pio Chan!」Fulgur在碎裂的字詞中突然大喊,雙腿扣緊Doppio的腰,在被深深侵入的姿態中讓Doppio停緩動作,Fulgur自己也因體內慾望的充盈而小小抽氣,突然停下讓彼此不滿足,交會的眼神滿是情慾流轉,想繼續、想放手激烈、想讓身體順從慾望放縱——

即便行動能夠傳遞,但有些心意得轉化成文字說出口才行,道出口的言語有時更能深入心中。

「是……?」Doppio膽怯唯諾地望著Fulgur,明明欺壓在上的是他,卻彷彿能看見腦袋上垂落發抖的雙耳,Fulgur再度揉動他的頭髮,弄得亂糟糟的。

要被罵了。Doppio縮著腦袋想逃離Fulgur玩弄,但被扯住雙耳,力道不大,調情似的扯弄,他又聽見Fulgur的呼喚:「Pio Chan、抬頭。」

Doppio畏畏抬頭,絕望地接受Fulgur的責罵。

「之後別再那樣做了。」略帶生氣的語調,Doppio的眉尾低垂,瞬間墜落回自卑陰鬱的黑暗角落。

「我擔心你。」Fulgur將Doppio的腦袋摟抱進懷,貼在耳旁低語,語調輕柔、帶著不捨,簡單四個字又將他拉出深淵,Doppio在錯愕與濃烈情緒翻攪之間整理出問句:「為什麼擔心我?」

Fulgur深呼吸,像是思考,幾秒後才緩緩回應:「……因為在乎你。」

「為什麼?」彷彿孩童般的直問為什麼,但Doppio壓抑不住疑惑,他調來此的身份並不光彩,是被蓋上警告標籤的問題哨兵。

「因為你很好。」Fulgur的回應震的Doppio突然呆滯,好這個詞他多久沒聽過了?自軍校畢業進入中央營區後,各種勾心鬥角的職位爭奪,磨耗掉他的熱血心腸,逐漸獨善其身,自此跟讚言美語遠離,久了逐漸麻痺,導致被設計捲入械鬥的當下沒能及時反應,未經許可開槍,因此傷了人也是事實,Doppio沒多做解釋,按發落懲處戴上監視項圈,在禁閉室待了一週後便被外派至此。

久違的認可,Doppio有些不切時宜的濕了眼眶,好在是低頭埋在Fulgur的胸懷中,他吸吸鼻子將情緒穩下。

「你不瞭解我。」彆扭的,明明很高興卻還是想將Fulgur推開,他是警戒的野獸,對摸撫的溫柔手掌咬上一口。

「或許吧。」Fulgur沒否認,低頭埋在Doppio的髮頂間,聞嗅到汗味,「對你的過去僅有報告上的片面認知,但我知道調來此處的你,認真的執行勤務沒有怠惰;固定的早晚紀錄從不缺席;隨時在我身旁的貼心協助,這些都足以證明你的好。」

「你並不是報告上寫得衝動,不受管教,至少在我面前的你從沒失控過。」

「還是、我是特別的?」

Fulgur的話令Doppio啞口無言,隨之而來的是雙頰發熱,久未被稱讚的他聽見這一長串美言害羞的想躲,但耳朵上的拉扯又迫使他抬起臉,直視Fulgur的臉龐。

「我是特別的?」Fulgur又問了一次,Doppio點頭,停緩的腰身再度衝撞,讓他的在懷中晃動,讓Fulgur的追問又碎在嘴裡。

Doppio沒有技巧,就僅是一個勁的猛力進出,Fulgur抿著唇悶哼,撞疼了就緊掐著Doppio的雙臂,肏到舒服的角度便鬆口呻吟,Doppio再怎麼耽溺於情慾之中也懂得辨別Fulgur的反應,他的雙眼早在不知不覺間便追尋著Fulgur。

他順著Fulgur張口呻吟的地方頂撞,得到截然不同的反應,肉穴咬得更緊,搭在下手臂的雙掌如貓撓,有點疼又軟棉無力。

Fulgur的臉比方才更紅了,昏呼呼似地臉上露出歡愉的笑,完全耽溺於情慾之中,腰身本能的擺動迎合,Doppio的思緒也退去混亂,僅剩下最原始的情慾滿足。

他看著Fulgur微微張開的唇瓣,遲疑幾秒覆唇吻上,笨拙地探出舌頭,Fulgur隨即張口,勾著他的舌頭糾纏,教導第一次深吻,急躁且橫衝直撞,唾液不斷的交融,直到缺氧前一刻Fulgur扭著脖頸閃躲,Doppio的唇依舊貼在臉上,濕滑的吻來到髮鬢,喘息直接貼在耳上,Fulgur聽見Doppio模糊的低喃:「喜歡你。」

情事直到近天光,Doppio做到累了才停下,身下的Fulgur暈了又醒,白晰纖瘦的身軀滿是各種塵灰髒汙,Doppio緩過呼吸後覺得自己玷污了Fulgur,無論是何種意義上,羞愧悔恨的慌張神情爬滿了臉,Fulgur躺在地上喘息,看著Doppio快速變化的神情笑著,他疲憊的伸出手,氣息虛弱的說:「帶我去清洗一下?」

Doppio趕緊將Fulgur抱起身,這時才真切感受到他的重量,好輕,輕的Doppio覺得可以永遠抱著Fulgur不撒手。


Doppio的懲處下來了,意外沒有想像中嚴重,除了多記警告外,外務延長兩個月,這對此時此刻的Doppio來說反倒是個好消息,他想在此地多待一會。至於懲處如此之輕的原因,心底多少明瞭。

至於碎嘴的那位小兵,同樣記警告,另外調至其他營區外務兩週,暫離此地。

他比之前更黏著Fulgur,或是哨兵本能,抑或是那晚的情事。而先前埋於腦海中的想法更加蠢蠢欲動,他想擁抱Fulgur,想像Sonny那般將他攬抱入懷。

但僅是想,Doppio沒勇氣付諸行動,監控項圈時刻提醒他現在是重點觀察時期,再來一次突然爆走,估計就別想回中央營區了。

或者、就乾脆別回去了?這樣的想法突然閃過腦海。長久以來的目標似乎在遇到Fulgur之後都能重新討論,Doppio訝異於自己的善變,也後知後覺的發現,Fulgur對他的影響力之大。

對於Doppio的緊黏殷勤,Fulgur沒拉開距離,偶爾倆人獨處間的肢體接觸也激盪起不小火花,面對Doppio遮掩不住的面部情緒,Fulgur大多是淺笑以對。

一切直到下一次中央營區的定期探訪,這次白天來,一樣的軍用飛機降落頂樓,來人一身白大掛和短黑髮,挑染的黃色瀏海倒是讓在營區廣場忙碌的Doppio一眼就認出。

那是有哨兵資質,卻轉去做後勤維修官的特例:Shu。做為中央營區的腦力代表之一,比起武器研發更專精於裝備改良與升級,自己頸上的監控項圈也是他的傑作。

Shu走了排場,與營區的幾位管理曾打過招呼談論後,才動身前往Fulgur的辦公室,Doppio一邊扛著維修器材一邊挑望,透過窗戶看見Shu進入Fulgur的辦公室內,直到深夜。

當晚Fulgur沒來用餐,就連晚間的報告紀錄也是Shu替他處理的,當Shu拿著紀錄儀出現在餐廳時,軍營裡的年輕兵官竊竊私語,Shu只拿了能量飲,坐到Doppio面前,晃著手中的紀錄儀說:「我來紀錄。」

「啊、好,麻煩你了。」面對比自己年長又多幾階的Shu,Doppio乖巧應聲,向前傾身側頸,卻突然力道掐上頸脖,狠力到幾乎將他逼到窒息,Doppio反射性的抄起鐵製餐盤反抗,頓時餐廳內驚叫四起。

以為又有強烈電擊將他擊倒在地,但沒有,Doppio還在疑惑的剎那,倒是被其他軍兵撲上暴力壓制,一人幹不過五人,他被死死壓在地上動彈不得,精神體跳了出來,惡狠狠的盯著Shu狂吠。

「沒事沒事,是我的問題,把他放開吧。」Shu帶著笑容擺手,「放開他,我有話跟他說。」

軍兵們面面相覷,猶豫幾秒後還是遵從指示放開Doppio,他坐起身,雖然憤怒但更多的是疑惑,伸手抓過自己的精神體順撫幾下後讓牠消失。

Shu側頭,示意他跟上,離開餐廳前不忘多拿了瓶能量飲和軟麵包,將Doppio帶到只有倆人獨處的房間。

「聽Fulgur說你喜歡這個。」Shu將軟麵包和能量飲遞給Doppio,他遲疑幾秒伸手接過,臉上浮現淡不可見的笑容。

Fulgur跟別人提起他。

「最近你跟Fulgur挺好的?」Shu這話頗有試探意味,但Doppio也僅能如實已告,在基本勤務和定期報告之外,他的確很常接觸Fulgur。

「他幫你疏導了嗎?」第二個問題更直接了,Doppio想起爆走的當晚,即便自己沒有太多記憶,但他清楚感受到在Fulgur的疏導下,精神感到前所未有的放鬆與寧靜,爾後的幾次獨處中,Fulgur也曾要求他叫出精神體,表面上是說想摸狗,但實際上他在撫摸精神體的同時,也一併撫順了Doppio燥動的思緒。

「……有。」

「這樣啊。」Shu若有所思,紀錄儀在他的掌中拋上拋下,沉默在空氣中蔓延,幾分鐘後Shu才吐出一句:「Fulgur是嚮導,梳理過不少哨兵,但因為身體和精神狀態的關係,他已退休了,不適合再讓他進行精神梳理。」

「……噢。」Doppio悶悶應聲,看過那張醫囑單後他就明白了,但由Shu口中道出,警示意味更加濃厚。

「也僅是我們這麼想罷了,要怎麼做還是由Fulgur自己決定。」Shu說這話時有些無奈,拿好紀錄儀朝Doppio的脖頸處靠近,經歷剛才在餐廳的意外襲擊,Doppio明顯戒備,Shu忍不住笑著說聲抱歉。

「來這裡前看過你的資料了,就嚮導哨兵的身份來說——」Shu明顯遲疑,猶豫一陣後還是將剩下的話語說出口:「你跟Fulgur匹配度滿高的。」

「是嗎?」聽見意外資訊,Doppio是開心的,匹配度高的哨兵嚮導進行梳理較無負擔,且能承擔嚮導的不適,這是他少數沒還給軍校的知識之一。

他能承擔Fulgur的不適嗎?將他那些負面的感受都拿過來,他身強體壯,能夠承擔住苦痛。

「但僅有匹配度也不夠,你無論作戰能力、身體素質、精神狀態各方面,都還有待加強。」Shu提點,手指在桌面輕劃而過,不同於哨兵的粗壯狂野,Shu的內斂氣質卻威壓著Doppio,手指彷彿在桌面畫出一道過不去的防線,防線外是他,防線內是Shu和Fulgur,以及其他如同Sonny之類的,跟Fulgur有著長久關係的哨兵軍官們,「你要待在Fulgur身邊,還太早了。」

「期待你服完外務之後的成長。」這話究竟是諷刺還是祝福,Doppio聽不出來,但Shu於桌面畫出的那條線,確實存在。


時間眨眼的過,且不知道誰動的手腳,他比預期更早結束外務,得以回到中央營區,時間在下週。

聽到這消息,Doppio並沒有表現出愉悅,更多的是錯愕,分離來得措手不及,他還有好多事想做,還想跟Fulgur多看幾部電影,還沒幫他在宿舍外的小院子栽種花草,曾經約好要偷用廚房的邊角餘料做章魚燒——

他還想擁抱Fulgur,那晚的親熱令他之後每晚午夜迴繾綣思念。

「發什麼呆?」Fulgur笑道,攪著早餐麥片粥,「太開心了?」

「啊、不……」Doppio悶悶回應,Fulgur垂下眼眉,「你應該開心點的,剛開始不是嚷著想回去嗎?這裡太無聊了。」

「不——」憶起自己初次來到時的幼稚發言,Doppio羞愧的撇開臉。

他倆約好離開的前一晚再看場電影,是彼此都很喜歡的動作冒險片,最後一週便在平淡無波中渡過了。

當晚Doppio拿著兩份晚餐到Fulgur的寢室,剛進去就看見他在擺動投影器,他轉身整理好桌面,將堆疊的書籍資料都拿到一旁的矮櫃上,降低飽和度的光線投映到臉上,Doppio瞇起眼閃開,眼前白牆映出電影開頭畫面,倆人窩到癱憋沙發上捧起晚餐,伴隨熟悉的開場配樂,開啟今晚。

相貼的臂膀與體溫,電影依舊好看,但Doppio心不在焉,對於即將到來的分離感到焦躁,卻也無可奈何。

「Pio Chan。」 「嗯?」

Doppio轉過頭,看見Fulgur靠近的臉龐,下意識的闔起眼,接住突如其來的吻,他想繼續,伸出雙臂擁住Fulgur,感覺到底壓在胸膛上的雙手推拒,他貪戀幾秒後還是鬆手放開。

他們的視線又回到投影上,靜靜欣賞各種動作畫面與氣勢配樂。

突如其來的吻很溫柔,溫柔到Doppio認為這是個道別。